從容不迫的吃過早餐(再次享用了牛趴呼)之後,我、叔叔和二大爹坐上一個據說是遠房親戚李大哥的計程車,駛上至永德縣的迢迢長路。一路上都是鋪設好的柏油馬路,規模類似於台灣的省道,在當地似乎叫做高速道路。永德縣那裡有許多我的親戚:既是我父親的父族李氏家族近代的發源地;亦有我父親母族魯氏家族的後代子孫。一步一步,我離我父親的出生地越來越近了。
整車的男子,旅行起來格外方便,車一停,變可在荒郊野外就地方便一下......
這一路上的地形起伏,也行經許多原住民的村落(話說雲南省除了多縱谷,更是少數民族種類最多的省份之一)。小車在山嶺和河谷間上上下下。陡坡上不時可見細密的梯田,可以想見,這是生活在崎嶇大塊上的人們努力奮鬥與山爭地的成果。
行至中午時刻,車窗外忽然吹進一股潮濕而溫暖的空氣,這與在山林間濕冷的寒風迥然有別。而窗外的風景也由起伏的山丘和貧瘠的梯田變成房舍聚落和豐腴清嫩的水稻。二大爹以身為地主的口吻告訴我:"霸子(讀輕聲)到了,霸子就是山谷中較具規模的小型平原,農業發達,住家也多......"。我一邊感受著窗外滿眼的嫩綠以及拂面的暖風一邊像個好奇的學生一樣邊聽邊問。
在這個霸子,我有個表姊(呵呵,所謂的表姊,其實就是跟我不同姓的遠房同輩親戚的統稱)。而且我這表姊來頭不小,她和她丈夫在市場有個攤子專門賣各式各樣的涼拌菜,而且生意聽說不錯。哇~~在雲南賣涼拌!那可真的是趙雲才敢在關老爺面前耍大刀呢。果然,這一餐美味可口:香Q的酸拌豬腳、炸溪魚、炒四季豆、涼拌魚腥草(或是涼拌香椿)、涼拌酸辣烏骨雞、幾乎沒有肥肉的厚切雲南火腿和雲南香腸(從六點鐘方向順時針介紹),以及在中間的那盤道地的雲南酸肉拌青蔥。這一桌子酸酸辣辣的涼拌還沒有入口,只是聞到那股酸甜的香氣就讓我口水直流。
中為廚藝超群的表姊
飽餐一頓後,叔伯們還在餐桌上進行大人們的對話,我這小輩只有自個兒拿著數位相機取取景囉......
客廳內的電視及電冰箱
太陽能熱水器
話說上述的電器產品都是拜近年共產黨所謂:擴大內需,電器下鄉等德政所賜。特別是電冰箱和電視,普及率聽說相當高,連許多偏遠到不行的農村,只要接得到電線就幾乎有電視與電冰箱。不過這段故事以後再談吧......。
樸實的灰色磚瓦,別有一番風味。
有電視當然就要有無線接收器。政府花個小錢補助農民讓電視普及,一來擴大內需,二來由CCTV主導所有電視節目:既可寓教於樂收佈達政令之效又可壟斷巨額的無線電視廣告市場,可謂一舉數得阿。
當然還是不乏相當老舊的房舍
酒足飯飽,大人們既使再怎麼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要忘了我們的旅途只一半而已,我們四條漢子收了收滿足的小腹,腰一彎再度鑽進小巧的車子內。在天黑以前抵達了目的地:永德縣德黨鎮。住進了德黨的賓館,二大爹再度盡上地主之誼,帶我小輩等認識一下附近的環境。
在小鎮上還滿多這種三輪計程車的
太陽下山後,我、叔叔和二大爹呆在賓館裡也沒得閒著,有許多在德黨的親戚接到了消息,絡繹的寒喧問暖。叔叔從行李中拿出一條一條的台灣香菸分送給熟識的老鄉。就在房內圍著小茶几,吞吐著濃煙、啜著濃茶談著兩岸家族成員的消息,哪個又頑固的做了傻事、哪個還是那副德行、哪個長輩過世了葬在哪裡等等。時常前來探親的叔叔跟德黨的親戚都熟,不忘從中將我引薦給這些我素未蒙面的老鄉;大家聽到父親過世的消息都不勝唏噓,也不忘給我這小輩一點鼓勵和加油打氣的話。"什麼!小興的大兒子,喔,還有個姊姊在美國,有的弟弟讀高中。什麼!是台灣的第一志願阿,優秀優秀阿......"
來訪的每個親戚都邀約我們明天至他們家裡坐坐,吃個飯,可謂非常熱情。小鎮的作息終究是樸素些,十點的賓館已無空蕩蕩、暗摸摸,只得乖乖盥洗睡覺囉。叔叔對我說,這些老鄉太熱情了,去了一家,就一定會被留下吃飯,假若在某一家吃了飯,被另一家親戚給知道了,是會被興師問罪的:"爲什麼去了他家吃飯卻不賞我家的光?"所以結論是,明天我們只去一家親戚家,就是我祖母魯氏家族的家吃飯,不要搞的太複雜。